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忧国忧民启深思

2000-09-28 来源:光明日报 王曾瑜 我有话说

贪污腐败问题已引起广大社会主人、各级公仆的高度关注。在此情势下,《中国反贪史》的写作和出版,无疑反映了时代的迫切需要。

在没有一分钱的课题费、出版基金等资助下,《中国反贪史》的作者王春瑜(主编)、王贵民、孟祥才、范学辉、宋艳萍、刘精诚、房晓军、李敬洵、张全明、邱树森、南炳文、张献忠、张前进、卢经和邱涛先生,全凭他们对祖国和民族的高度责任感,在不长的时间内完成了这部开创性的作品,而四川人民出版社社长邓星盈和编审汪先生又是不计成本,将此书作为精品编辑和组织出版,也同样表现了他们对祖国和民族的高度责任感。

万事开头难,从史学的专业角度看,要在原先没有什么研究积累的前提下,从事开创性的研究和写作,要在不长的时间内,完成一部贯通先秦至清的反贪通史,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。《中国反贪史》在广泛搜集史料的基础上,初步梳理中华数千年贪污腐败和反贪工作的轮廓和脉络,论述了历史上的不少经验和教训,总结了某些贪污腐败和反贪工作的规律,无疑是一部成功之作,而各个断代的论述又各有特色。例如先秦部分在十分单薄的史料中,钩沉索隐,居然自成体系,已是十分不易,而在史实的分析和运用上,特别反映了王贵民先生治学的严谨。宋代部分的体例和目录编排,即反映了张全明先生的卓越史识。笔者与张先生是宋史界同行,但扪心自问,如果要叫笔者勉强设计一个宋代反贪史的体例和目录,其水平肯定是在张先生之下。王春瑜先生在此书的序言和后记,以及各个断代论述中,有不少精辟的见解和议论,都足以令人深思,发人深省。

世上可以有精美绝伦的小诗和短文,却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长篇著作。特别是《中国反贪史》作为一部开创之作,难免会有一些不足之处。笔者愿意提出几点,作为献芹之意,未必妥当,仅供作者们参考。

关于直言敢谏的问题,《反贪史》中有所论述,但有的章节中还似乎不够充分。中国传统文化从来将直言作为维系社会公正,维护社会公德的重要支柱,对腐败丑恶现象的重要震慑力量。欢迎和容纳直言是治世的标尺,贞观之治所以作为古代治世的楷模,正在于唐太宗对直言的鲜明态度,正如杜甫所歌颂的,“直词宁戮辱,贤路不崎岖”。反之,直言贾祸,文字狱如麻,又是衰世的表征。愿“千人之诺诺,不如一士之谔谔”,直言兴邦,谀词祸国,永远警钟长鸣。

关于风闻言事的问题,《反贪史》缺乏论述。据宋人笔记《容斋四笔》卷11《御史风闻》,《寓简》卷5等,允许风闻言事的制度大致起源于南朝,这是古人反腐的一项宝贵的经验。很多埋藏颇深的腐败问题,是很难揭发的。如果以揭发不完全属实,而处以诬告等罪,就等于杜绝了纠劾之路。必须实行风闻言事,即允许公开揭发,而所论的人和事即使与实际情况有出入,也是言者无罪,闻者足戒。

此外,古代的某些防腐人事制度,如亲属等人的回避制度,保举、任用下级不当的处分制度,下级出问题而失于觉察的处分制度等,在今天也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,在《反贪史》的个别章节中论述还不够充分。针对今天的反腐现实需要,此类制度完全有必要制订为适用于各级干部的专法。

总的说来,《反贪史》主要是从总结历代反贪失败的教训角度,给今人以启迪。从坏的方面说,中国封建政治的最大特色就是专制和腐败,这是一对形影不离的遗传基因。封建专制的最大特点,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得不到有效的监督和制约,这是腐败得以滋生和蔓延的基本条件。在此条件下开展的反腐斗争,只能是打死几只苍蝇,而老虎屁股摸不得。

(王曾瑜: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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